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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伶侠 第十回 玉琦饯行表真情

第十回 玉琦饯行表真心 陈翁托梦告实情

且言石川抽刀,扑通跪地,双手倒握刀柄,将刀尖对己之腹。呀!其欲自戕!福安即刻识之。见石川大吼,将刀柄举起,于此千钧一发之际,福安纵身跃至,飞起一脚,踢石川之手背,刀被踢飞,厉声喝曰:“何至于此!”

福安将石川扶起,劝曰:“胜败乃比武之常事也,汝何必寻短见而自戕之?”石川愧然向福安深鞠一躬,感喟数语,福安不懂,玉鸣至,译曰:“其言,据前言所定,其两日后归日,从此无颜来华,其愿与汝为友,请汝三年后去日,至其寒舍,再与汝比试,一见高低。”福安见其不服,拱手一揖,曰:“然,三年后,吾若有空,定去日本,登门拜访,前去奉陪!”石川又鞠躬,捡起刀与外衣,垂首去矣。星野将五十元银票交于正山,与武馆诸徒于众之嘲讽中,随石川尾,狼狈归矣。

打败倭武士,获比武之胜,众兴奋之极,德春欣然曰:“竹轩弟,今晚吾欲摆宴,一者为比胜贺之,二者为汝饯行,请左家兄妹与潘先生共宴之。”

正山将银票交于福安,福安复交于德春,求曰:“此五十元银票烦请良兄交于陈老翁之子,以表吾之哀情也。”德春点首允之。

当晚,宴设于正堂,宾主入座,福安首先起身,举起酒杯,慨曰:“比武获胜,吾欣然之极,然吾此次来奉,因殴倭警而牵连挚友,德春兄为吾受罪,平白无辜被日警关押两日,另,左先生为吾奔走托情,助吾脱之,吾为心不忍,来,让吾先举杯敬之!”德春、玉鸣兄妹与正山起身,齐声曰:“皆为友,高老板言此见外,见外!”众碰杯,皆一饮而尽。仆人满酒,玉鸣复举杯,贺曰:“请诸位尽言喜乐之事,今高先生比武获胜,让诸位兴然,来,为高先生干杯贺之!”

众开怀痛饮,酒席间,玉琦忽求曰:“高兄,吾有一事相求,难以启齿,不知兄能否允之?”福安置酒杯于桌,注目玉琦,见其表情异样,知其定有要事相求,遂问:“左小姐有何事相求,尽管言之,尽吾所能为允之。”玉琦曰:“吾,吾……”其欲言又止。德春于侧,笑曰:“哈哈!左小姐因何腼腆?有何相求,尽管言之。”玉琦鼓勇而直言曰:“吾言之。吾中学毕业已三年,至今未寻至适己之工作,吾,吾欲拜高兄为师,同返北京,吾欲随高兄一世矣!”言时,其面泛赧色,“一世”二字语重声高,众闻出另有别意也。

福安闻之,顿时呆矣,喻玉琦之思,心泛涟漪:自吾于林中救其之后,经接触,吾见其不仅靓丽,且端庄大方,正直坦率,吾确生好感,然此时竟言,欲一世随吾,焉能行之?唉!吾伶者也,整年东奔西走,难以安家,让其随吾,岂不受罪?思至此,遂婉言曰:“左小姐,恕吾直言,汝可知,为伶者,甚苦哉!恐小姐难为,另,小姐已至芳年,学艺应自幼始之,此时恐难成大器,岂不误小姐之前程。”玉琦执著曰:“否,吾随兄学艺已决矣。”福安见玉琦持其所意,遂借故曰:“若小姐学意已定,待吾二次来奉,为汝另寻师傅,汝意下如何?”玉鸣插言曰:“高先生所言极对,此时拜师学艺,确实不妥,日后吾托人为妹寻合适之工作,罢矣。”玉琦仍执著曰:“否,否,吾随高兄学艺……”

正言之,仆人慌张入屋,告之曰:“哎呀!事不妙,吾适才至后院取柴,见院四周有可疑之人潜伏,监视吾住宅。”德春闻罢,即刻判断之,此皆有可能星野所派之人也,遂惕曰:“竹轩弟,星野吃亏,不会善罢甘休,吾等多加提防,为安然返京,汝明日不可乘火车,火车由日本人掌控,吾忧其于途中施毒手,此不得不防也。”潘正山曰:“德春言之有理,据吾所悉,星野竖子于铁道之上,交往狐朋狗友甚多,其皆有可能施毒手,吾等不得不防!”德春顿足曰:“哎呀!此可如何行之?”

室内骤然一静,大家苦无良策,玉鸣目前一亮,计上心头,曰:“吾有一良策,可让高先生安然返京。”玉琦急问:“何良策?请兄速言之!”玉鸣曰:“明日吾至北陵马场购马一匹,让高先生骑马返京,一路之上,让高先生劳累矣。”玉琦转忧为喜,拍掌曰:“吾兄此策可行,吾喜骑马,常至北陵观马赛,此地吾熟悉,此购马之事,由吾办矣。”其稍顿,续曰,“哎,吾兄从日本留学归,于日购一五子手枪,明日送与高兄,以防不测。”福安笑曰:“左小姐过虑矣,何必如此,吾量星野不敢将吾奈何,骑马返京可以,吾一路之上慎防,请诸位放心,不必多虑矣。”

当日晚,福安寝于后院厢房,因比武劳累,酣然入睡。天明之时,朦胧中见一老翁手持拐杖,匆然入屋,细视之,乃陈老翁也,福安喻之老翁已卒,惊问:“老伯如此匆然,有何急事?”陈老翁喘息未定,曰:“吾远路至此,有一急事告知,星野欲加害恩公,尚可防,然另有险恶之人于暗处操控,欲害恩公,请惕之也!”福安惊醒,乃一梦也。福安醒后暗忖:陈老伯托梦于吾,让吾慎之,除星野之外,莫非石川欲害吾?否也,石川非龌龊之小人,除此之外,尚有何人?福安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上午,正山又至,告知福安曰:“昨晚石川突然登门见吾,告知吾,请高老板勿乘火车返京,应另选捷径,告知后,遂告辞,辞时,石川赠一短刀,让吾转赠高老板以防身之用,吾不知其何意也。”德春疑曰:“倭人之言,不可轻信,其中有诈。”福安曰:“否,石川非小人也,其必有难言之隐,其言无恶意,可信之。”遂接过短刀,拔刀视之,比匕首稍长,乃一东洋利刃也,谓正山曰:“若再见石川,请转吾之谢意。”

正言之,玉鸣牵马至德春家。福安谢过,决意骑马返京,其打点行装,收拾停当,将短刀别于腰间,牵着马,离开德春家,德春正山与玉鸣一直送至郊外。不知何故,玉琦未来,福安心思:昨晚酒席间,吾婉言拒其之所求,或许生气不来?福安难开口问其因,唉!不来罢矣,日后再向其详释耳。福安向德春正山与玉鸣抱拳,辞曰:“送吾千里,终有一别,请返回,后会有期!”福安辞别诸友,飞身上马,踏上返京之路。

福安抄小路,沿浑河向西南疾驰,其打算先至辽中,后再西行出山海关。快至四方台之时,见前有一小山,约四、五十丈高,此段山路乃过辽中必经之路,山路险峻弯曲,路两侧怪石嶙峋,山脚立一石碑,上书:要崚冈。

福安打马上要崚冈,见山上林高草密,山涧溪水潺潺流下,顺山涧向上,涧两侧绿草丛中,山花烂漫,似绿茵地毯绣满鲜花,景致艳丽。福安急于赶路,其无心赏之。正行之际,猛闻草丛一声嚎,从草丛窜出一灰狼,拦住去路,狼似小牛犊般,目射凶光,吐血红之舌,龇牙裂嘴,此乃饥饿穷凶之兽,福安一惊,马亦一惊,马前蹄猛起,险将福安掀落之,马长嘶,转首狂奔,野狼欲入口之猎物岂能放过?于后紧追不舍,狼之速快矣,虽狼之步小于马,然频率快也,于同时,马跃一次,狼蹿两次,越追越近,短时,狼迫近矣!

此如何办?福安未带长刀,只有短刀,其左手扶缰,右手拔刀,低首见狼已迫近,已近右脚蹬,福安急中生智,其将身向右探,猛左手拉马缰,右手之短刀刺向野狼,马骤然减速,狼冲向前,短刀刺中狼首,因惯力,狼之冲力过猛,短刀之刃从狼首一直豁至狼尾,豁开一长口,当即狼血溅出,狼惨嚎,倒于地,翻滚,挣扎欲起。

福安甩蹬离鞍下马,走近野狼,见狼喘气,尚未亡,再补数刀,见狼亡矣,方返身上马,其回首视之,心有余悸,暗曰:悬乎险哉!

福安再打马上山,行至半山腰,见道侧停两辆马车,福安疑惑,暗思:此何人车?因何停于此?莫非见有狼,惧狼避之,不敢前行?正疑惑之时,猛见一车跳下三人,拦住去路,为首者持手枪,气势汹汹,吼曰:“高福安,滚下来!吾欲将汝投崖喂狼!”

事发突然,福安大吃一惊。

欲知持手枪者何人也,请见下回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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