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奔索离开的时候，拉迪斯劳斯并没有起身相送。
这对于多利亚家族来说，当然算不上是礼遇，不过一旁的哈尔娜小姐也不敢有什么表情，她知道拉迪斯劳斯没有强硬要求自奔索停止出售不动产，就已经是相当宽和了，一百吨小麦确实是一份不轻的补偿，不过对于利古里亚共和国和奥地利大公国同盟的价值来说，这不是一个大价钱。
拉迪斯劳斯把自己能收集到的木匠和水手都集中到了多瑙河上以对抗奥斯曼帝国，为此甚至不惜放弃了奥地利大公国的海上力量，现在奥地利大公国的港口中，到处都停泊着来自利古里亚共和国的商船，比之西班牙王国也不逊色，西班牙虽然强大，但是大西洋才是皇帝经验的重点，所以奥地利大公国把自己在地中海各个港口的贸易，几乎完全交给了利古里亚共和国。
这种关系虽然是互利的，但拉迪斯劳斯也确实给予了不少方便，利古里亚共和国和多利亚家族由此获益良多。
拉迪斯劳斯看着颇为惶恐的哈尔娜，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罕见的举动让哈尔娜更加紧张了。
看到自己表妹兼情人的样子，拉迪斯劳斯安慰道：“不用紧张，我理解舅舅的担忧，我只是在担忧这种担忧蔓延开来会造成多大的损害。”
拉迪斯劳斯自己的法师也很优秀，米斯瑞拉把化妆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了，所以她能应付好些个工作，拉迪斯劳斯因此知道维也纳确实面临威胁，很大的威胁。
维也纳的防御极为坚固，因此城墙内的土地拍卖金是奥地利大公国的重要收入来源，安全感是最受渴求的东西，因此极有价值。
而这种感觉一旦不稳固，维也纳的价值就降低了，进而损害了奥地利大公国可以用来对抗奥斯曼帝国的财力，而如果财力被削弱，拉迪斯劳斯就无法维持在多瑙河上的优势，这种优势对奥地利大公国的生死至关重要。
“我们可以强化对城中的监视，不让流言扩散开来。”拉迪斯劳斯的大部分情报官都被拖在同瑞士人的较量，所以哈尔娜觉得应该有所应对，“也许我可以拿出一些钱来提前散布一些谣言，就说有权贵看上了最近要拍卖的土地，所以散布谣言说奥斯曼帝国要来进攻？”
奥地利大公国的东瑞士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伤口，拉迪斯劳斯越来越感到剧痛。
用谣言来对付谣言，这总是一个不错的策略，这钱也可以说是多利亚家族的好意。
不过拉迪斯劳斯摇摇头：“没有必要把金钱用在这种事情上，你的那些个酿酒厂工人拿了钱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宿命商会和阴影之耳的专业人士，散布恐惧、制造不安是一个专业工作，不是随便弄些人就可以胜任的。”
哈尔娜还想提议些什么，拉迪斯劳斯挥手制止了她。
“再向市场放出四分之一莓类营养剂。”拉迪斯劳斯忽然说了个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哈尔娜小姐虽然不安，可还是出于职责开口反对：“莓类营养剂的价格正在快速上升，也许我们应该降低释放库存的速度？”
拉迪斯劳斯摇摇头：“释放四分之一，再为我买下下一批要拍卖的土地，靠近多瑙河的那一块。”
奥地利大公国的财产和摄政的财产是有很大不同的。
“是。”哈尔娜多少明白拉迪斯劳斯的意图。
那些能发现位面碎片轨迹的势力比如多利亚家族，那是怎么也不可能安抚的，但是那些依靠市场情况变化来判断情况的人，会从拉迪斯劳斯的行为中得到信心。
信心有时候是比金子更宝贵的东西，缺乏信心不仅会带来经济上的损失。
虽然拉迪斯拉斯不知道星月之蝉在忙些啥，但是他不难猜测打着向黑手教区传教的旗号，滞留在维也纳的那一大堆红衣主教中，一定有些正在和奥斯曼帝国接洽，向异教徒卑躬屈膝地投降当然很不体面，不过和宿命商会做一些交易，确保他们的财富和领地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也得以保全，那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刚刚死去的西西里大主教不是什么特例。
所以拉迪斯劳斯必须不仅维持住安全，还要维持住安全感，否则不安就会带来真正的毁灭，这是一个能自我实现的不幸预言。
“矮人们都安置好了么？”拉迪斯劳斯随后开始处理其他公务，“有几个死于位面排斥？”
“目前已经有四个矮人渡过了危险期，三个已经死了，还有三个情况不确定。”哈尔娜的话让拉迪斯劳斯意外地满意，她颇为自得地解释道，“我提供了一些额外的酒精，那些矮人很喜欢，这好像降低了他们受到的排斥，不过最有价值的那一个情况哈还不确定。”
拉迪斯劳斯点点头，挥手示意哈尔娜小姐退下，随后他慢慢走到了宏愿之间。
远远地就能看到尼雅正在清点莓类营养剂，李特在上次位面贸易之后，又开始收集新一次位面贸易所需的物资了。
“伽利雷对刘氏石坑残余最大碎片的进攻相当成功啊。”李特手上拿着一份伽利雷写的战斗总结，给予了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评价，“充分侦查了地形，还说明了光明帝国残余力量的人际关系，这相当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