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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来香

正如我们年轻的周奎,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一直懊悔,为什么那时没有大声地说出来,为什么没有充足的时间,为什么那两个花姿招展的姑娘偏偏那时候出现,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如何如何,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像他预想的那样有条不紊幸福的进行下去,但是他不知道,一切都是注定的,生活中没有如果。

两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嘻嘻哈哈的从阴暗的后街道走过来,问道:“小秦,在这跟情哥哥依依不舍呢?”秦莲娜已经见怪不怪了,羞得周奎一个大红脸,其中一个女孩轻浮的挑了一下周奎的下巴,周奎身体都僵住了,他全身都硬了,一个地方硬的最厉害,好在衣服厚,要不然会很难堪。那个女孩笑的更浪了,“哟,小哥是个雏儿啊!”秦莲娜救了不知所措的周奎,推着那两个女孩的后背进门道:“张姐姐,李姐姐走吧,走吧。”

周奎看着秦莲娜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很久才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骂道:“真没用。”孤独而落寞的回家了,回到家,他妈妈在织毛衣,爸爸在听广播,妈妈永远有织不完的毛衣,爸爸永远有听不完的节目。他妈妈正在织着一只手套,他全家包括他的远方二姑家现在都有戴不完的手套,他妈妈问道:“又去看秦家的那个小姑娘了?”她一直弄不准秦莲娜的名字,因为莲娜是俄文名字的音译,汉族很不熟悉。周奎是个好孩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重来不对父母撒谎,但他也不想多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脱了外套和棉裤,从电饭锅里舀了一碗温热的饭,北方的居民住宅里采暖很好,即使外面都已经零下三十度了,屋里怎么都能达到零上二十多度,他往碗里夹了一块大马哈鱼肉,坐在父亲身边听着广播吃了起来。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吃都是不够的。他父母都还在工作,自己也刚参加工作,家庭条件在这片贫穷的工人区里还算可以。

周妈妈说:“那小姑娘年龄太小了。”周奎听了这话来了兴致,“我可以等两年,我也不大。”周妈妈说:“那姑娘水蛇腰,养不住。”周奎这话不爱听了,周爸爸说:“老伴儿,哪有你这么说别人家姑娘的,老秦头的孩子不带差的。”周妈妈说:“老秦头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吗,就他那个老婆养不出什么好孩子。”周爸爸说:“你这是不待见外国人,我看那孩子挺好,又有礼貌,又乖,长得还漂亮,可惜太漂亮,没有福祥。”周奎把碗放到茶几上说:“我回屋睡觉了。”他实在是不爱听这话了。

周爸爸说:“你看你瞎操什么没用的心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把儿子气走了吧。”周妈妈埋怨道:“还说我呢,你说的就好听了?”这对恩爱的两口子虽然在斗嘴,但是互相看了一眼,逗笑了。周奎就想过这种小日子,贫寒但是温饱不足,跟自己相爱的人平淡的度过一生温馨的小日子。秦莲娜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秦莲娜和小张小李在更衣间换衣服,说是更衣间,其实就是一个拿着帘子挡住了的狭小的有两排柜子和镜子的小隔间,总是有在这里打杂的小伙子偷着装作路过的样子,从帘子缝和进进出出带起帘子的瞬间捕捉里面香艳的场景。有些泼辣的小姐们就会对他们破口大骂,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装作没看见,这些都是处在躁动的青春期,iati憋爆了,脑袋也憋坏的小男孩,不是坏人。

秦莲娜每次换衣服都站在最里面,镜子挂在门口,她不用化妆。小张和小李穿着暴露的衣服对着镜子画着妖冶的浓妆,她们都是下海了的小姐,你会明白的,你怎么想她们的工作都不会想歪的,年轻漂亮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良好的教育背景的姑娘在这里能干些什么?这是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有些人抓住机遇走在时代和阶级的顶端,有些人被时代的浪潮吞噬沉沦。这就是命,既看人也看天。

小张对着镜子吐着鲜红的口红,秦莲娜想到了那个横死街头的单身妈妈女工胸前的血迹,小张粗俗的骂道:“妈的,今天又不知道那个倒霉鬼陪那个变态的老色狼。”她舔舔嘴唇,又抿了一下,把手塞进胸罩里面整理,丝毫不顾忌外面缝隙中投射进来的淫邪的目光。小李说:“只要不是你我,管她是谁呢?”她无奈又嘲讽的笑了,接着说:“那老不死的喜欢处女,怎么就没累死在床上。”秦莲娜有些心跳加快,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月经快要来了?

小李说:“老娘要出去陪那帮东城区的王八蛋了,也不知道还能干多久,得抓紧挣钱了。”秦莲娜似乎记得小李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这个高档的酒店已经算是人老珠黄了。小张也掀开帘子跟了出去,骂了一句:“东城区一群王八蛋,西城区一群穷光蛋,伺候王八蛋,嫁给穷光蛋。”西城区是工业区住着的都是工人和政府的小职员还有教师,东城区住的都是工厂的领导和政府的官员,还有一些先富起来的倒爷。在这里工作的女孩都是来自西城区的,大家闺秀如果没有家道中落怎么能来这里种地方呢,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的中国,又怎么有家道中落的世家豪门呢?

秦莲娜拿起放在镜子下端的口红在自己的丰润娇美的双唇上薄薄的涂了一层,对着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少女笑了一下,想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他肯定不知道我长大了会是这么漂亮吧,但是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秦莲娜很快的用手纸擦掉口红,掀起帘子出了门,一个高瘦的满脸雀斑的男孩笑着上来搭讪:“小秦今天真漂亮。”那双指甲缝里全是污泥的手就要搭上秦莲娜的肩膀,他是这里的机修工,叫什么秦莲娜不知道。秦莲娜温婉含蓄,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虽然那些姑娘们已经给她做了无数次的好榜样了,破口大骂,骂的他无地自容。那双手就要落到秦莲娜裸露的雪白的线条优美的双肩上了,她穿着一条看似华贵的银色长裙,其实只能远观而不可近看,她坐在离客人们很远的地方弹琴,只要远看着像那么回事就行了,要不是客人们总是点一些既弹的曲目,提一些奇怪的要求,老板才不会花钱请她呢,最多安装音响。

秦莲娜很愤怒,也很无奈。但是这个人也只敢摸摸她的肩膀,这一点秦莲娜清楚地知道,她低着头快走,那个人像是鼻涕一样粘着她,一双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的手狠狠地打在了机修工油腻的咸猪手上,是她们的领班香姐,没有人会姓香的,秦莲娜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就算是这份工作是香姐帮她争取到的,青楼里的清倌人。大家都管她叫香姐,一个看着粗俗脾气暴躁心狠手辣的女人,其实非常的仗义。那个机修工看到香姐就没色胆了,讪笑着问候:“香姐风情万种啊,今天又那个大老板……”香姐骂道:“也不看看你那双手,蹭脏了小秦我要你的命,人家是要上台表演的,你快滚!”其实在弹钢琴的那个角落里,没人看的清钢琴师身上的污点。机修工如蒙大赦,赶紧蹿回阴暗的员工通道里。

秦莲娜感激的说:“谢谢你香姐。”香姐喝道:“快点上台上去,怎么这么墨迹。今天客人多,我给你说你屁股就别给我离开钢琴凳,知道散场,明白不?有尿也得憋着,不行就尿裤裆里。”秦莲娜赶紧提着长裙一溜小跑跑到舞厅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台价值不菲的卧式钢琴。她坐在琴凳上,调整了一下呼吸,行云流水的弹了一曲蓝调,这么好的钢琴,音色琴弦都是上等货色,不知道要比家里的那架老钢琴强多少倍。但是再高档的装潢,再雅致的氛围,这里也是一个低贱的地方。秦莲娜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步入舞厅,心中惋惜,不公平的世道,手下流淌着哀婉的乐曲。香姐拧着屁股,小跑着登上乐台,低声责骂道:“小祖宗,这里来的都是找乐子的,你还以为谁能欣赏你的音乐啊,弹点给不是给死人听的成不?”秦莲娜忙低下头翻着乐谱,挑了一首欢快的爵士,舞池里的男女疯狂的舞了起来,女孩们像是八爪鱼一样纠缠在男人身上。香姐随着音乐扭了扭腰,说道:“这才是给活人听的。听说你家那里死人了,就昨天晚上?”秦莲娜分心了,弹错了好几拍,但是没人听得出来,除了她自己。这里,只有她对自己有要求。秦莲娜没有说话,是默认了,这事不是秘密,何况这么复杂的地方,比这要劲爆的消息有都是。香姐说:“你今晚工作完了,在这里对付一宿,明天七点之前不能离开,出了事儿,我可嫌麻烦。”

香姐不是个怕麻烦的人,这里经常有小姐被客人包夜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沉尸湖底个把个人对香姐来说不是麻烦,这里人口流动性大,不只是商人还有女人。很多中部城市来这里的打工妹,想着买几年肉就回去老实过日子,但是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不小心运气差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追究,有的时候,还会有本地的小姐,也不是大事,小姐的父母都是贫苦没有文化逆来顺受的工人,有辱门风的女儿不见了,都不会报案,就算是报案了,也破不了。那个单身母亲的案子八成也破不了,秦莲娜如此想着。她很感激香姐,只是没有说出口,以前有过这种情况,香姐会骂她,不好好干活说什么话,没让你回答,听着就行。

秦莲娜总是弹错,心里还总想着那个死去的女工的五岁儿子,这孩子好可怜,这么小,爸爸妈妈就都没了,自己好歹是十二岁时才没的父亲。秦莲娜收了收心,今天怎么这么的心神不宁多愁善感。

两个小时之后,灯光愈发的迷醉了,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秦莲娜逮到这难得的空闲揉了揉肿胀的手指,还有四个点呢,虽然坐的很累,但她谨记着香姐的话不敢站起来,怕上厕所,客人送上来的饮料也一口没喝。她在西南角,弹琴时偶尔会晃动一下眼睛,有些乐章很简单,不需要眼睛看,半个小时前她溜号时,大门进来几个人,很有气势,没有叫小姐作陪,很独特,就围了一圈坐在靠背很高的沙发里,在东南角,秦莲娜觉得其中一个人很熟悉,很像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但只是一个总是被挡住的侧影,现在完全隐藏在沙发里了,秦莲娜祈祷着,你赶紧站起来啊,站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啊!那个人真的站起来了,秦莲娜以为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声音,其实不是,她这么的不虔诚,上帝把线路转接给了撒旦。

那个人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往门口走去,紧接着跟他一起的一群人也都纷纷站起跟上。确实很像他,秦莲娜有些按耐不住了,“沈叔叔,是你吗?”她自问道,在钢琴凳上想要站起来。那个人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她这边,真的是他,秦莲娜终于按耐不住站了起来,追了上去,可惜她这身紧紧地长裙,纤细的高跟鞋,严重的束缚了她。她追到门口时,那拨人已经不见了,绝尘而去的汽车也不知道那辆是他们的。秦莲娜自言自语道:“沈叔叔,你还会再回来吗?”她也在想,就算是追到了,又能怎样?告诉他,我长大了,我爱你。算了吧,人家儿女双全,还有一个像神仙一样的妻子,虽然没见过,但是见过他妻子的人都是溢美之词。秦莲娜狠狠地摇摇头,赶紧转身回去。刚才和沈叔叔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没走,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又肥又丑的公安局长,正在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秦莲娜一阵心跳如擂鼓,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千万不要啊,赶紧回到钢琴凳上弹起了乐曲,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那个混蛋就算是看上我了,也不能逼良为娼吧。

秦莲娜忐忑的弹着琴,心里告诫自己,这么好的钢琴,很难得的练琴机会。那个痴肥的公安局长端着杯酒走上乐台,越走离秦莲娜越近,秦莲娜硬着头皮当做没看见,手下已经章法大乱了,公安局长把酒杯端在秦莲娜唇边问道:“小姑娘,敬你一杯。”秦莲娜的手指僵住了,压住一个键动不了,好半天才说道:“对不起,叔叔,我不会喝酒。”香姐及时的过来了,夸张的喊道:“大老板,怎么能劳您的大驾亲自上来呢?”她们对谁都喊老板,肯定不能喊官职。公安局长说:“我就想看看谁弹琴这么好,真是……色艺俱佳。”香姐说:“赶紧谢谢老板肯定。”秦莲娜看到香姐总算是有点放心了,低着头说道:“谢谢老板。”公安局长说:“你把头抬起来。”秦莲娜的头反而更低了。香姐打圆场问道:“大老板,这酒是怎么回事啊?”公安局长说:“敬我们的大钢琴家的。”香姐说:“哎哟,我啊,可真馋了,这酒给我喝了行吗?”公安局长哼道:“你配吗?”香姐在喜来登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跟很多实权人物关系暧昧,从来没有被这么轻视谩骂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公安局长现在是春风得意,位高权重,所以也飞扬跋扈,不过最高潮时,离结束也不远了。香姐读过几年书,想到了一句话,什么尼采说的,上帝要使一个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现在这个大老板就疯的以为他是皇帝了,敢踩着香姐的脸。但是香姐此刻只能忍气吞声,这个大老板惹不起,很快撑起笑脸道:“我这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自己拿这一张老脸当回事……”公安局长没有等她说完打断道:“这个小姑娘,今晚我包了。”秦莲娜吓得哭了起来,香姐反应还算快,“大老板,她就是个卖艺的,她可不是小姐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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