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从泥巴里爬起来，嘴巴里的泥巴怎么吐都吐不干净，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和口腔，久久不能散去。
李斯特甩了甩手上的泥巴，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店铺，整栋楼因为爆炸的原因倒塌了一半。
“该死，让她跑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转身朝巷子入口走去。
他们在地下城找了一个公共澡堂，安楠一个人走进女浴室，在淋浴下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坐进了大浴池里。
李斯特一个猛子扎进了浴池里，水花四溅引得浴池里的人大为不满。
李斯特从水里钻出来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尴尬地当众给人道歉。
杜克坐在吉先锋旁边，吉先锋递给杜克烟他没有收，就自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呼——刚才肖邦用瞳孔相机记录了全部的经过，已经传给艾玛丽分析了，很快就会查出那个女孩是谁。”
杜克点点头，“嗯……”
吉先锋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问：“有什么话就说吧。”
杜克仰着头靠在水池边上，头下枕着浴巾，说：“那女孩看样子还是一名高中学生，我实在想不通一个学生怎么会牵扯到这个案子？”
吉先锋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温带来的舒适，慢声慢语地说：“随着时代的更新换代，青少年犯罪愈加严重，时至今日，仍然有很多少年误入歧途，要说为什么，还真不好下定论呐。”
“话是如此……”杜克说出了心中的疑虑，“要是抓到了这个女孩……她会怎么样，我是说，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吉先锋无奈地笑了笑，睁开眼睛把烟从嘴里拿掉，“你之前不是警察吗，这种事情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杜克心里很清楚，未成年人如果构成犯罪最低也要面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处罚，若是所犯罪行涉及人命则有可能会被判无期。
无论是哪一种处罚，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来说都会毁掉她的一生，而且他始终无法相信那名女孩会跟这件案子有关，可事实已经如此，他不得不秉公去处理这件事。
洗完澡之后，他们换上了车里的备用制服。安楠坐在沙发上穿鞋子，忽然听见旁边两名女孩在议论着什么，对话中“杀”、“死”等字眼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跟在这两名女孩身后出来，杜克他们已经在车前等候了。她跑回来过去把刚才听到的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就开着车一路跟踪前面骑电动车的两名女孩。
“她们这是要去哪里？”李斯特盯着那两名学生模样的女孩问。
安楠摇摇头答：“不知道，但是他们确实说了一些关于今天早上张徐的案子的一些内容，我推断他们可能知道或者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肖邦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跟在她们身后，一路跟踪到了一座学生公寓楼附近。
“这里是学生公寓楼吧，一般只有家比较远的学生才会选择租赁学生公寓，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没有寄宿制的学校应该只有朝阳三高。”
杜克快速翻查脑海里的印象，找出了这座公寓楼的一些信息。
两名女孩把车锁在楼下的车棚里一起进了楼里，在她们进去的时候李斯特用手环拍下了她们的侧脸，通过分析筛选，帕斯给出了三个可能的选项，安楠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那两个女孩。
短发女孩叫姚琪琪，长发女孩叫熊雅萱，两人都就读于朝阳区第三高级中学，年龄同为17岁。
杜克和安楠一起从车上下来，来到公寓警卫室。
亮明身份后值班保安很是配合，把姚琪琪和熊雅萱的入住资料从电脑上调取出来给他们俩看。
“这俩女生才过来不久，是一起合租的单人套间，平时关系挺亲密的。”
“她们一般什么时候回公寓？”安楠询问。
“这里的学生都是三高的，早上五点就赶去上课，中午回十一点回来一个小时，一点准时去上下午课，下午嘛就回来时间长一点，五点半回来，七点去上晚自习，十点钟才下课呢，公寓最近正在检修浴室，所以很多学生都出去洗澡。”
“好的，谢谢你。”
“没事没事，冒犯问一下，这两位女生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啊？”保安小声咨询，却被安楠微笑着拒绝了。
杜克瞧了一眼值班室，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后面的墙上挂着警棍和消防器具，椅子上面还放着一本女性时尚杂志。
保安看见杜克盯着自己身后看，下意识地移动了位子，“内个，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随时可以效劳。”
“哦，没了，谢谢。”杜克微笑回应，转身和安楠一起回到了车里。
刚坐进去车门还没关呢，就看见姚琪琪换了一身休闲装从公寓里出来。
“楠楠、杜克，下车跟上她。”
他们两个又立刻从车上下来悄悄跟了上去，姚琪琪一路小跑，走走停停，转了好几个斑马线来到了一个电影院门口。
她四下提防地看了一眼，走进了电影院。
杜克和安楠紧随其后走进电影院，现在是夜里十二点二十分，大半夜不休息一个人跑来电影院，行踪看起来十分可疑。
姚琪琪在售票台那里跟一名售票员说着话，然后拿着两杯可乐走向了休息区。
“她一个人，怎么点两杯可乐？”杜克小声嘀咕，跟着安楠悄悄坐在了售票台另一边的休息区。
姚琪琪在一张双人座位上坐下，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女孩坐在了她对面，拿起可乐喝了起来。
“是她！”杜克惊讶。
“别出声，在看看。”
安楠从手环上取出一颗芝麻大小的机器人，手一松朝姚琪琪那边飞了过去。
她把机器人的实时录像传给了吉先锋，画面中正是刚才炸了手工艺品店铺逃跑的那个女孩，分析了面部之后帕斯查到了这名女孩的身份信息。
乔曦，17岁，北京市朝阳区三高学生，与母亲住在朝阳区文景花园C栋302号，父亲在成都老家做建筑工人。
帕斯提供的基本信息就这么多，但是已经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并且还有一位母亲跟她住在一起。吉先锋命令安楠和杜克继续监视她们，把李斯特一个人留在公寓这边监视着熊雅萱，自己和肖邦准备前往乔曦的家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