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办法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但是如果能明白一些道理什么的也不错啊。
“成儿为什么又不想读书了呢？”
江以成没舍得把手全部抽走，抽到一半就不动了，听到柳吟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之前在书房的时候，江苏航一直欺负我，先生也不喜欢我，我不喜欢那里，不想去那里读书。”
他们到了凤鸣轩门口，柳吟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江苏航也就算了，他被那个孙姨娘教坏了也没办法。
可是怎么连江家请的先生都会看碟子下菜呢。
她心情有些不好，这个乌烟瘴气的江家果真没什么好的地方。
“娘教过我写自己的名字，我写给娘子看。”
江以成转头就跑进了屋，柳吟连忙跟上。
过了一会，江以成就拿着写好名字的宣纸跑到了她面前，献宝似的把宣纸递到她面前：“成儿写的好不好？”
宣纸上江以成三个大字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好歹他以前也是个神童才子，总归是有些功底在的，所以写出来的字也还算能看。
柳吟把宣纸放在一边看着江以成：“那成儿除了自己的名字还会写其他的字吗？”
江以成摇了摇头，一脸天真，柳吟眉头跳了一下：“那成儿想不想学呢？”
看着她哄孩子似的哄自己，江以成莫名有些心酸，他停了一下，才回答：“可是成儿记不住。”
柳吟刚想继续哄，江以成接着道：“先生不愿意教我，娘说她教我但是她经常不来，我记不住。”
柳吟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江以成会这么排斥江家的学堂，陈氏以前应该也把他送过去学过，只不过被先生嫌弃了。
如果现在继续让江以成跟着江家请的先生学，那估计还是会什么都学不到。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气：“既然他们不肯教，那我来教你好了。”
左右教人识字读书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江以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一开始是无意失言，但是转头一想，不如就让柳吟亲自教他，这样的话，也能够为后面他的“恢复”做些铺垫。
既然要教江以成重新开蒙，柳吟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冬雪去外头书房买了不少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书。
这些瞒不过江家人的眼睛，柳吟也不打算瞒，不过就是几本书而已，她就不信会犯什么错。
柳吟要教江以成读书这件事不出半天就在府里传开了，不少人偷偷笑话柳吟这是异想天开。
教一个傻子读书，这不就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却不这么想，陈氏第一时间往凤鸣轩跑了一趟，刚进门就看到江以成坐在椅子上看书。
她有些不可置信，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柳吟从偏房回来，就看到陈氏眼含泪光的站在门边看着江以成读书。
她走过去福身问好，陈氏一把拉着她的手：“吟儿，你这是？”
“昨天我和成儿回了一趟我舅舅家，期间我舅舅随口提了一句想让我表哥去参加秋试，成儿在旁边听着可能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回来的时候跟我说想读书，我便想试试看，教他认些字，说不定会有什么效果。”
她指的是脑子恢复那方面，柳吟解释着，不知道陈氏理解了没有，她缓了口气：“好，好……”
“你只管安心教成儿，其他的不用操心。”
陈氏越说鼻子越觉得有些酸，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教成儿识字读书，只不过因为她身子不好，也没办法顾到太多。
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有些希望的。
陈氏又看了一会就走了，仿佛眉间的愁苦都散去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孙姨娘听说柳吟买了书准备教江以成读书，十分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她真当七少爷还是以前那个临州神童不成？都成傻子了还在痴心妄想，也不怕到时候闹笑话。”
江苏航伤还没全好，正趴在床上，听到孙姨娘的话，他抬起头来一脸不屑：“之前在书房的时候，那个傻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吴先生可嫌弃他了，他们这是在自取其辱。”
他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等自己好了之后，非得好好的去嘲笑一番不可，不然他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
“傻子就是傻子，再怎么粉饰也还是个傻子，要不是大夫人给他娶了柳家的女儿，老太爷根本就不会管他的死活，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着七少奶奶的娘家罢了。”
孙姨娘一股脑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江苏航听了一会，似懂非懂的冲着孙姨娘道：“姨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一个比柳家还厉害的媳妇回来。”
孙姨娘眉开眼笑：“那是自然的，航儿是你爹最疼爱的儿子，以后必定会出人头地。”
娘俩的盘算殊不知早就落到了别人耳朵里，李姨娘不屑的哼了一声：“青天白日的就在那里做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旁边伺候的贴身丫鬟换了盏新茶上来，李姨娘看都没看一眼：“既然七少爷要重新读书了，那明日起便多送些养神补脑的羹汤过去，让周奶娘也多上上心，别落了话柄。”
“是。”
旁的怎么议论也就罢了，可是唯独老爷子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人敢随意揣测。
江商晚上回来的时候去了李姨娘的院子里，李姨娘提了一嘴江以成读书的事，江商全然不放在心里：“他要读就读，左右闹得笑话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个。”
傻子的兴趣基本都是三分钟热度，更何况读书，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又能读出什么名堂来。
“这件事听说是七少奶奶要求的……”李姨娘补了一句。
江商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又是她，她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惩罚江苏航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现在又存心让大房闹笑话不成？简直是胡闹。
“其实，七少奶奶也是好意，说不定七少爷这次真的可以恢复一些呢，左右夫人已经默许了，不如先看看？”
一听到陈氏同意了，江商梗着一口气突然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