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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驹过隙

呼呼的冷风越过山林,夹带着刺骨的冷意。夜色下的大地雪白一片,借住雪色反射的微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雪松树的树身与树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雪云逐步散开,变得稀薄,露出一抹销魂的月色。

雪林之中响过一声狼啸,那啸声尖锐刺耳,却隐有疼痛悲伤之感。

雪林之间分布着一群饥饿的雪狼,冰冷的眸子放射出慎人的光,嘴里的獠牙就好似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可以破开这世间最硬的肉,可以刺穿这世上最厚的皮,亦能咀嚼分解这世上最坚最硬的骨头,超度一切生命。

猛兽很凶,群狼更残,然即便如此,林间的这群雪狼此刻却变得很是拘谨,没有一只再敢轻易踏前半分。

啸声止,前方的林地之间响过剑啸破肚之声,男子手持长剑,将倒地的狼皮扒了下来给自己当做御寒的外衣。

林中出现很多只狼,他便杀了很只狼。

一片雪,一片血。

他已经没有了眼睛,却能够听见,更能够挥剑,这便是为什么那群雪狼不敢再上前去对他进行捕杀的主要原因之一。

披上狼皮,男子饮了一口略带暖意的血水,待身子暖和了一些,他忽略群狼,有些自嘲的笑道:“我本想放下手中的剑,以为就这样被你咬死,被你们分食吃掉也是极好的,然真当你们出现的时候,我却又不想死了。”

不想死,那便不死。

只要还不想死,他便可以做到不死,起码不会在此间被群狼咬死。

一个人真想去做些什么的时候,那样的意志力是十分可怕的,因为他的剑还在手中。

他可能再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却能够决定此间狼群的生死。

剑尖破雪触地,他借住助力站了起来。同一个瞬间,他的身子仿若变得高大无比,于月光之下隐有圣洁之辉,彰显神圣之感。群狼见了身心一颤,它门眼里的世界开始变得恐惧,它们口中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焦急。

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然此刻却就这般不合理的发生了。

它们怕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手中的剑。

一挥便将数只同类斩杀于无形的剑,这样的剑即便是向来所向披靡的它们,也感到了胆寒。

从出生的一刻起便与残酷的自然世界做着抗争,隐于此间经年,它们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就不知道掠杀过多少猛兽,吃过多少人类,又何曾想过自己竟也会有感到害怕的一天?

因为不甘,所以不愿离去。因为害怕,所以又不敢上前。

男子呼出一口浊气,手中长剑轻鸣,他道:“走吧,你们都走吧!因为,我也要走了。”

……

初春。

少年坐在崖石上,看着远方的景。

他的小脸还很稚嫩,他的眼中有皓月,有星辰。

前方是一处雪崖,雪崖之下有一片山林,地面的积雪已退,林间已有绿意,小草也生出新芽,点缀着天地,用自身生命与冰雪抗争。

它会赢,因为这个轮回,老天爷会让它赢。

“哥。”一道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一位少女的声音。

她只是轻唤一声,便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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