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很是享受这份宁静。
直至察觉身后走来一道人影，方问：“你经年于此间练剑修心？”
武龙没有否认，毕竟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然他这个父亲，似乎对自己的关注少了些许。
武龙道：“我有些不幸，然很多时候，我却又会感到庆幸。”
武春阳嘴角微杨，露出一抹笑意，问：“何为不幸？何为庆幸？”
武龙道：“不幸，是我从小刻苦求剑，我的父亲都没有指点过我哪怕半句，因为他的确是个万中无一的高人。庆幸，是因为我练剑观影，便是为了挑战天下最强之人。”
武春阳道：“而这个天下第一，逍遥榜首恰巧便是我，便是你的这个父亲？”
武龙依旧没有否认。
武春阳接着道：“我认为修心，养性，无为，方是自然之理，不以幸而焦躁，不以俗物离人而悲。剑之一字嗜血魔人，为何非要见个高低？”
他虽不挣，却已然挤上首位，是天意弄人？还是他原本就应该首居第一？
武龙道：“所以你一向反对我习剑，还想将我培养成一位圣人？”
何为圣人？既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之人。
风起，下方松林荡过涟漪，风意之中夹杂着树枝的香味。
崖坪之上恢复了宁静。
半晌，武春阳睁开了眼睛，道：“我不是反对你习剑，我不教你，不点评，的确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你。”
此言武龙不信。
武春阳道：“我所习之剑本身就有问题，如何教你？那年准你随武当道德真人游历，是望他能授之于你太极剑意，望你能够领悟自然道理，然终归事与愿违，到头来他愿教，你却不愿意习。”
武龙道：“太极妙意，父亲似乎也会。”
武龙忽的笑问：“行无为之治，行不言之教，这便是你对我的期许？”
武春阳没有否认：“我与你说了，我的剑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武龙问。
武春阳沉默半晌，方道：“得我剑意者，肤色也当似我这般白，看似不可一世，实则时常虚弱无力。介时痛苦万分，倒也无奈至极。再者，我这榜一也绝对不是第一。”
武龙始终不信。
武春阳道：“列出此榜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武龙惊道：“逍遥剑，逍遥子？”
武春阳道：“那一战，你可有所听闻？”
要想知晓自己有没有听闻，便先得知道那一战是指的哪一战。
那一战自然是指梨花剑雨的成名之战，如今在民间广为流传。
满山的梨花，漫天的剑雨。万片梨花，万道剑意，然面对逍遥一剑却也不过如是而已。
那一战虽不分胜负，不论输赢，却成就了一介浪子的不世之名。
一战传千古，杨万里，武龙不可能没有听闻。
武春阳叹道：“满山的梨花，便可成就漫天的剑雨，那才是真无敌，真第一。而逍遥一剑却可在那样的剑雨中自由穿梭而游刃有余，岂不是更加的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