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姑娘,你嘴还厉害的,我收了你的钱我就要负责,病历当然要认真写,这是对患者的尊重,我是专家,我从医这么多年一直崇尚认真负责,你不用催我,没用的。”
今天还碰上较真的主儿了。哎,真够倒霉的。
最后开单子的时候明显速度快多了,刷刷刷几笔,交代护士一定亲自陪同我去缴费。要验尿,抽血,再B超。
尼玛,还不是怕我不交钱跑了,一个试纸就能解决的问题,我搞的这么复杂啊。脑子被驴踢了。
老太太坚持让走流程,说万一是宫外孕的话容易大出血的。如果大出血会死人的。验尿,抽血都不能确认。必须要B超。我吓的脸都煞白了。我终于明白这些小诊所能存活的原因了。
最后折腾了一圈,没有任何怀孕迹象,可能是过年期间回老家水土不服内分泌失调了。还有一种渺茫的可能,是没到日子测不出来。
出了医院大门,已经快六点了,邵嘉瑞站在夕阳下,动了动嘴唇想问什么,又没张开口。
我低下头说:“你看,我就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对不起你了,让你今天跟着我受辱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就忽略我的存在吧,只是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人流真的很伤身体的,相当于生孩子,没事儿的,我没大惊小怪。”
“嗯,邵嘉瑞谢谢你,今天因为有你在,我心里特别踏实。”我松了一口气说。
“听故事么呵呵,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还叫上我。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不过我不会乱讲的,你放心。”他也故作轻松的回道。
“你丫敢到处乱讲,我就追杀你。听见没有?”
“怎么会,我回家就自动删除。下次记得还找我当保镖。”
“下次?呵呵。”我轻轻的摇摇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已经这么悲催了,哪儿敢有下次啊。”
我请邵嘉瑞吃了一顿西餐自助。他念念不忘的牛排,意大利空心面,水果披萨应有尽有。
我俩约定吃完就旁边找家酒吧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放松一下。这么美好的安排,良辰美景才算没有虚度。
我发现我跟邵嘉瑞咋这么臭味相投呢。他不过问我的私事,不介意我有是否有其他男人,也不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暧昧至极,却跟爱情没有关系。
“邵嘉瑞,你有女朋友吗?”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我问他。
“暂时没有。有几个追我屁股后面的小姑娘,我不喜欢比我小的,说话嗲声嗲气的,忒幼稚了。哎,你怎么不吃啊。”
“我好像没什么胃口。”
“还在想今天的事儿啊,别琢磨了,吃饱才有力气思考人生。快。”说着把一块脸盆大的披萨抬到我面前。
我长舒一口气,假装特别开心的吃起来。
不一会儿桌子上的空盘子,残渣,不爱吃的就堆的跟个小山一样。堆在:拒绝浪费,超重罚款的警示牌上。隔壁桌俩老外刚才还在叽里呱啦聊天,这会儿已经没人了,背包都没在了。我跟邵嘉瑞心照不宣的把盘子转移到他们桌上。
没过两分钟,俩老外回来了,其中一个男的目瞪口呆盯着满桌的垃圾,露出憨豆一样的夸张表情:“ohmygod!Why?Whathappened?”
我俩捂着脸,特别抱歉的不敢笑出声来。
已经吃饱了,再来点餐后水果。回座位的时候,邵嘉瑞说:“你的手机响了,有个叫九日的给你打电话。瞧这名字,是你网友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他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给他。
接着又响了。还是他。很急迫的样子。
“喂。”
“蔷薇,对不起我打扰你了,你在哪儿?我真的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方便回北京吗,立刻,马上。我给你报销机票,你快点回来吧。”他的语气那么匆忙,那么着急,好像就上次希希半夜发烧的时候我见过那么一次,其他时候都一副油瓶子倒了也不会着急的淡漠的样子。”
“你说什么事儿吧,我就在北京。”
“在北京?你没回家过年吗?你在哪儿,我来找你详细说。”
“我跟朋友吃饭,现在没空。”
“蔷薇,”我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们生疏道一分钟通话都需要两个对不起,打扰你了来作为礼貌用语了。那么曾经床上的柔情似水琴瑟和鸣是我的意淫,假象么?
你能忘的那么自然,而我为什么就做不到,时不时就从脑子里冒出来提醒这个人这个事儿的存在,挥之不去。
“等等,你来吧,我等你。到马甸桥右边出口出来左转第二个红灯口打我电话,我出来接你。”
我怎么会拒绝他呢,我从不懂如何拒绝他,为何我假装拒绝他心里都会这么疼。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是我在给他添麻烦,他第一次张开说求我,我这么忘恩负义好么。
邵嘉瑞点了一根烟,缓缓的吐了一个硕大的烟圈说:“既然你有约,我先走了,你再吃点,那么瘦。”
我特别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本来拒绝来着,可是……”
“没事,那个,改天我请你看电影啊,谢谢你的晚餐。”
“又来了,又看电影啊,这是你的口头禅么?”
“嘿嘿,如果晚上太晚没有公交车了,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去。”
“要感动死我么,你笑起来居然有酒窝,我刚发现呢。”我抛着媚眼儿看着邵嘉瑞。
“你没有吗?我有办法。”
“啥办法,能整出酒窝啊?”
“我给你用烟头戳俩不就完事了。”
“别瞎贫了,你自己开车小心点,回去给我发个信息吧。”
“嗯。”他把烟蒂摁灭,然后站起来,用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走的手势,就大步流星的下楼了。
空气中还迷茫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男生抽烟的。但是九日好像从来不抽,你看我是不是欠抽啊,邵嘉瑞刚走,就想念九日这样好么?
其实这感觉就像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节奏。
也好我也刚好测试他一下。
半个小时左右,他就站在我面前了。这半小时我想了很多东西,屁股都坐酸了。
他脱了烟灰色的大衣挂在椅背上,里面是脏青色羊毛衫,露出白色的衬衣领。头发剪了,短碎,没有经过特别的打理,在我眼里还是很帅很好看。
他先开口的。
“蔷薇?他用灼热的眼睛扫描着我。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他有腔调了帮忙这两个字。
“快说,什么事儿。”一直吊着胃口真是很烦。
“我想让你帮我照看几天希希。”
“为什么?”
“一言难尽。郝菲从国外回来了,要带希希去美国,我不同意,我父母也不同意。”
“为什么?”
“她已经适应了国内的教育,有了自己的小交际圈子,而且我也习惯了下班能看到她,因为她这几年在身边,我才有保持这么高效率工作,积极生活的……勇气。”
“为什么一家人不能在一起呢,你试着挽留她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唇有点哆嗦。
“试过,可是她不同意,我也希望孩子有完整的家庭生活。我记得你第一次在我家就是这样说的,孩子缺少来自父母健全的爱。”
“你爱郝菲吗?”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该怎么说呢,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他摊开手,又合在一起,很不自在的搓了一下。
“对,你们是一家人。呵呵。”她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时刻被监视着,你知道吗?我的心在滴血。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我已经知道真相,你还在演戏,还演的那么投入。
“我再做郝菲最后的思想工作,如果她不能留在国内,至少把希希留下来,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把希希藏起来。”
“希希那么大一个孩子,藏起来,说的轻巧。”
“所以我求助你了,她跟你还比较熟,你带去你那里呆几天,出去玩也可以,我全额报销,你负责安全问题。”
“这是违法的吧,你一个成年人,一个公司老总,做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你们员工怎么看你。再说人家郝菲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这样做不合适啊。你这么放心不下,舍弃不了,你不能去美国吗?”
“我放不下我的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了,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他们。还有我的事业,这是我哥留下来的唯一纪念,我要好好经营,才能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哎,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他诧异的问道。
“哦没什么。”
“我只能垂死挣扎一下了,你能不能帮我?”
“你这么做是因为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么?你以为你这样做,郝菲就会投入你的怀抱?你这么做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还有点幼稚。你让她带走吧,作为女人我赞同她的做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