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前行，霄站在甲板上，看着北方大陆越来越远的河岸。
他澹澹出声：“娄城真巫真是好手段啊！”
“哼！”
云听到霄的感叹，冷哼一声：“不过是些小心思，也值得你赞叹？
我们巫凭借巫之力渡河，本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
要不是这次过河的人众多，用巫之力浪费了些，我也不会让人造船！”
霄看着云没说话，两人现在体内的巫之力有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
信仰之力的反噬十分霸道，现在要他凭自己的巫之力过河，怕是有些吃力。
其实按他们眼下的情况来攻打娄城，他是有些不赞同的。
他想等下个兽神祭，他和云的巫之力恢复了再说。
但云有句话又说的对。
信仰之力的反噬让人措手不及，谁也不知道这反噬持续一整个旱季之后，他们会是个什么情况。
只要有娄城真巫在一天，北方大陆人就有被盅惑的可能。
一旦信仰他们的人不再信仰他们，那他们遭受的反噬就不会停。
现在仅仅是翼族和狐族的背叛，就让他和云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很难想象，要是这个旱季，娄城真巫继续用瞬移骨牌行走在北方大陆各部落，盅惑其他部落的人信仰她，那他和云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为了不让这种可能成真，他们只有越早夺下娄城越好。
想到这里，霄叹了口气，“可惜雪族不能为我们所用，不然我们取胜也更容易些。”
云听到霄提起雪族，他的神情更加阴鸷了。
寒季时兽神殿去雪族问罪，但雪族异人倒好，装傻充愣一概不管。
他们的人要雪族异人趁着寒季去攻打娄城，雪族异人也没说不愿意。
他们只说要兽神殿派巫去雪山处理兽潮的事，然后他们才会有人手离开雪山。
兽潮的事如果是他们能处理的，那他们又何必去攻打娄城？
事情没谈拢，云直接让人，像他上次那样的，去抓雪族幼崽。
但他们的人在暗中翻遍了雪族领地，却是一个幼崽的影子也没找到。
经过上次的事，雪族人显然已经有了防备。
他倒是小瞧那群异人了。
幼崽没抓到，没了能拿捏雪族异人的手段，他们的人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兽神殿白白遭了破坏，还丢了圣树，云现在对雪族异人的恼恨不亚于娄城。
他阴恻恻道：“等杀了娄城真巫，拿回属于兽神殿的信仰之力，那群雪族幼崽，一个不留！”
霄点了点头，并没有因幼崽的身份而心生怜悯。
在他看来，雪族异人不听命于兽神殿，的确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兽神殿的船，在食人河上行过的第三天，一众人看着河西那头隐隐约约的影子议论纷纷。
“那长长的，横亘在河面上的是什么？”
“在河里的还能是什么？只怕是这河里的凶兽！”
“什么？是凶兽？可是兽神殿真巫大人说，食人河不会有危险。”
……
一众兽人心中慌乱，就怕那凶兽突然暴起伤人。
兽人大多不会水，要是他们被凶兽打下了船，那他们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河面上的异样很快传到云和霄的耳朵里。
两人走出船舱，看向食人河西头，果然见水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
目测这庞然大物的长度，竟隐隐连接着南北两边大陆。
“卜巫，快占卜！”
“是，真巫大人。”
霄命兽神殿卜巫立刻进行占卜，又让人把猿族和魁牛族人喊过来。
“你们一整个寒季都在食人河，在寒季里，食人河有没有发生什么异状？”
猿族大族老见到食人河上横亘着东西，也是吓了一大跳。
霄真巫现在问他寒季的异状，他连忙摇头。
“真巫大人，寒季时，我们一心造船，没有到西边看过。
西头那巨物所在的地方，离我们造船的地方十分远，我们也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多了条巨物。”
魁牛族族长也老实地点头。
霄沉着脸一语不发，云直接砸了手中的陶杯。
“废物！连食人河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凶兽都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
猿族大族老和魁牛族族长见云发怒，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卜巫占卜到了结果。
“真巫大人，卜文上说此物大吉。”
“大吉？”
霄一愣，云要出手教训人的动作也是一顿。
两人不明白，遇到了凶兽，怎么还会是大吉？
想到兽人间传言，娄城真巫有契约凶兽的本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难道食人河上的这头凶兽，是要来找人认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实力，岂不是要大涨？
云当即就道：“改变方向，先去凶兽那边！”
魁牛族长张了张嘴，心下有些为难。
这船虽然造出来了，但是掌握航向这件事，他们实在是不会啊！
他们挂了帆起了锚，这船自己就顺着水流走了。
他们研究了好久，才让船勉强维持了往对岸去的航线。
不过虽说这船是往对岸去的，但船在往对岸去的过程中，也一直在往西走。
不然众人也不会一开始看不见西边的凶兽影子，今天才看到了。
魁牛族长怕他把船的航向一改，到时候他们就去不了对岸。
反而会沿着食人河，一直漂到食人河西边的尽头去了。
魁牛族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云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他看向霄：“你看，这就是她的‘好手段’，中看不中用罢了。”
霄也没想到，娄城大巫设计的船有这种致命缺点，他问魁牛族长：
“到时候这船回到对岸会停在哪里？”
魁牛族长也不知道船会停在哪，不过他直觉，船不会停在他们离开时的位置。
“可能大概也许，会往西偏一点点吧。”
霄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就这样吧，不用换航向了，卜巫既然说是大吉，那凶兽肯定也跑不了。”
云本来还想要魁牛族的人想办法，但见霄这么说，他索性也就不说话了。